童年的滋味是快乐的滋味

      ◎老田/图：文文

前天到郊外办点事，路两边的麦田里仅有几台收割机刚开始收割麦子；今天又路过那里，一眼望不到边的是麦茬，两天时间，麦子竟然全部收割完毕，农人们开着拖拉机忙着播种玉米，仿佛一瞬间，麦罢了！望着满地一拃多高的麦茬、麦茬里随处可见的无人捡的麦穗，不由地回想起童年时麦收时节轰轰烈烈的壮阔场面。

童年的记忆里，六一儿童节没有什么印象，倒是六一时节的麦收，让我们兴奋不已——农村除了寒假暑假，还有麦假和秋假，尽管麦假和秋假相对于寒暑假时间短的多，但能够从学校的笼子里放出来尽情撒野，也是我们最开心的事。那时候的收麦可是一件大事情。麦子刚黄梢 ，大人们在村头整出一片平整的土地，用石磙一遍一遍的碾压，碾压的坚硬光滑，像一个篮球场，做打麦场之前，是孩子们的乐园。一群群的孩子们在打麦场上疯跑、翻跟头、玩儿游戏、拍蜻蜓。玩儿恼了，还会打架，受到欺负的，嗷嗷哭。欢笑声、叫骂声、哭声汇聚在打麦场上空。童年的滋味，是尽情撒野的滋味。

待到开始正式割麦了，男女老少齐上阵，全民皆兵，大田地里到处是挥舞镰刀弯腰的身影，土路上牛车马车来回穿梭往村子里运送割掉的麦子，农民们守候了大半年的希望从田间到地头飞扬着。小孩子不会割麦，往往被安排捡麦穗。捡麦穗是个细活，要认真，更要有耐心，顺着麦茬行慢慢走，发现一个麦穗惊喜一下，弯一下腰，轻轻捡起，无数次的弯腰，一把一把的麦穗慢慢会积攒成一小捆。这小捆和大田里割下的大捆相比，尽管只是个零头，那也足以叫孩子们骄傲和自豪的。鲜嫩的皮肤被在太阳晒得黑红， 汗水浸湿了短裤。童年的滋味，是艰辛的滋味，同时，也体验到了自己动手劳动后收获的喜悦滋味。

麦收之后，再拮据的家庭，也会用新麦磨上一些白面的。我们老家管白面叫“好面”。“白”字平淡无味，一个“好”字，赋予了太多的感情色彩，充盈着珍爱向往之情。好面好吃，却不是家常饭，家常饭是玉米面和红薯面，只有到了逢年过节和麦罢后，才会吃几顿好面。老人们说：“好面馍不用就菜。” 事实确实如此，麦收过后，家家户户蒸了好面馍，孩子们黑乎乎的小手捧着雪白的馍，在村街里互相显摆，比比谁家的馍白，谁家的馍大，一点一点用牙啃着慢慢品味，谁舍得大口吞咽啊！咀嚼着香甜的好面馍，幸福、满足洋溢在童真的脸上。童年的滋味，是物质极端贫乏而又极容易满足的滋味。

童年的天空，是五颜六色的；童年的滋味，是酸甜苦辣的。撒野玩乐的滋味、艰辛劳动的滋味、满足幸福的滋味……各种滋味混合在一起，组成了快乐的滋味。童年心态阳光，不懂得勾心斗角，不会耿耿于怀；童年思想单纯，可以从任何事物中找到乐趣，哪怕麦收最忙碌的时节，也会变成最快乐开心的时光。我虽然早已成年，但我愿意永远保持一颗童心，用快乐的心态去做一切自己该做的事情。